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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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大夫療傷，葉姝就把終於沒再哭的蘇輕輕從屋裏拎了出來，頂頭碰見正在門外等著的明深，她正要問烏明瑜去哪了，就見蘇輕輕竟然眼淚又流了下來。
葉姝後知後覺：“……你是喝了梨花帶雨？”
小姑娘有些懵：“沒有……不過我在等師父醒的時候聞到了很濃的酒味，然後就一直覺得眼睛很沖很想流眼淚。”
破案了，還以為小丫頭經過這事就對月星遙情深義重死心塌地了，居然還是那個酒惹的事。
“師父，”明深適時開口，“師弟跟君前輩去鳳家了，還沒回來。”
葉姝醒來好一會了，的確沒見到烏明瑜，但是……“什麽時候去的？”
“有一會兒了，月哥哥受傷以後，君前輩就出現了，那些人搶到法器以後就跑了，君前輩就先把我們送回來了。”
蘇輕輕又擦了擦眼淚，不過肉眼可見她的眼淚越來越少了，想來酒氣對她的影響快消失了。
“師弟知道那些人搶了我的法器，很生氣。”
貓貓在拍賣樓剛拍到了自己心儀的法器，正開心一家人整整齊齊就得知師姐的丟了，頓時覺得非常不高興，揚言一定要讓敢欺負他師姐的人好看。
於是他的好義父就帶著他去鳳家了。
盡管有點不合時宜，但是葉姝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他拍的什麽法器？”
蘇輕輕瞇起哭紅的眼回憶了一下：“好像是……一個黃金做的木魚？”
葉姝：“……”
到底是出於什麽品味選了那麽個東西？
其實葉姝的這個問題，君羽一開始也同樣困惑。
他帶著小貓去拍賣樓，本來是拍一個合適的法器，但是不巧今天沒有拍賣會，於是他就帶烏明瑜進了他在拍賣樓的貴賓室。
每次來拍賣會他看到覺得有趣的東西就會拍下來，有時候瞧見不順眼的人也會故意搶著拍那人要的東西，但是往往拍回來以後他自己就沒興趣了。
是那種往空間囊裏裝的興趣都沒有，但是他又懶得拿出去讓人重拍，於是那些東西都堆積在這裏了。如今這房間與其說是貴賓休息室，不如說是他個人的一個倉庫。
倉庫裏的東西挺多，君羽覺得就算沒有烏明瑜看中的，也能讓貓貓玩上一陣了，但沒想到烏明瑜第一眼就相中了桌子上那個鋥光瓦亮的黃金木魚。
他這兩天住這裏，無聊拿出來擦著玩的。
“為什麽選它？”他忍不住問。
烏明瑜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金燦燦的，看起來就很值錢，以後沒錢吃飯了還能拿去當了。”
君羽頓時了然：木魚旁邊那些更高端的法器，輸在了配色上。
當然這也並不是說黃金木魚就低端了，實際上這個東西，除了配色和所用材料在一些清高人士眼中看來比較俗氣，本質上也是一個上品法器。
只不過它的造型也是一般人用不到的——除了佛門的會感興趣，但是偏偏佛門向來不重視金銀俗物，沒有和尚會去拍一個黃金做的木魚，所以它一出世就尷尬地落入無人問津的地步。
唯有君羽覺得黃金和木魚的矛盾組合以及它看似浮誇的作用都挺有意思，就把它拍了下來。當然也只是拍下來了而已，他從來沒用過。
萬萬沒想到，除了他以外還真有人欣賞這種法器……並且快速地找到了它的用武之地。
鳳家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原因，如今越來越勢微，一直在拼命提升新生代的實力，可惜效果不佳，於是鳳家現任家主開始走一些歪路。
比如讓弟子們搞團體戰，出門打架都是一堆人一起上，比如給弟子們喝一些不明成分的神藥，據說可以提升很大修為。
事實上那些靈藥確實讓他們實力提升不少，但是這種走捷徑的藥帶來的後遺癥也很大。
用藥過多的弟子有一部分會變成怪物，鳳家如今還暫時未找到解決辦法，只能先把這些弟子們關起來。
鳳家主還是很謹慎的，把這群人都關在了鳳家最邊邊角角的地下牢籠裏，然而貓貓到了鳳家是尋著血腥味走的，君羽是反正無所謂跟著貓貓隨便走的，然後路遇障礙就順手拆了，遇到人就順手打暈了扔一旁。
什麽？為什麽不審問一下？
那多浪費時間！
貓貓自信地沿著血腥味走啊走，就找到了那個地下室，看到那群奇形怪狀還一個個都眼睛發直的人正在互相撕扯啃咬，他眼睛一亮，立即變成人形，抽出了他的黃金木魚以及配套的黃金槌，大喊一聲——“邪魔退散！”
然後敲了下去。
“咣——”
這一聲，響徹了整個鳳家，一瞬間，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
很快就傳來許多人跑過來的腳步聲。
一大一小站在燈火通明的地下牢籠門口，安靜地面面相覷。
“義父，它為什麽這麽響？”過了好一會兒，貓貓才回過神，疑惑地問。
君羽：“……因為它叫‘撼天木魚’。”
撼天木魚，正如它的名字，敲一下可以發出巨大的聲音，這個聲音自帶佛法的加持，可以驅邪魔，退瘴氣，配合佛經還可以清除人心的雜念。
盡管因為各種原因它並不搶手，但它的的確確也是一個上品法器，起拍價就是五十萬——也是因為起拍價太貴，所以有些人雖然好奇卻也沒去拍它，只有君羽這種無聊又有閑錢的人，會花費這麽多錢買個用不到的玩具。
直到如今，烏明瑜從一堆更好更貴的法器中一眼選中了它。
“撼天木魚！聽起來就很霸氣！”聽到這個名字，貓貓滿意地摸了摸手裏的木魚，“不愧是我選中的法器！”
君羽覺得有些諷刺。
如今的修界，妖在一部分所謂“正道”眼中也算是邪魔的一種了，但這木魚握在烏明瑜手中卻分外和諧。事實上君羽自己把玩的時候也嘗試過敲這木魚，那時它只是會發出比尋常木魚更沈悶一些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麽響過。
或許這看似庸俗的法器也有自己的靈智，選中了這只小貓做它的所有者。
剛剛那一下聲響帶著厚重的禪意，就像是寺廟裏的鐘聲，帶著滌蕩人心的靈力清晰地回蕩在整個鳳家，似乎在回應烏明瑜的那一句“邪魔退散”。
又像是，在慶賀它終於等到了有緣人。
眼前的地下牢籠裏，那些變成怪物的弟子在這一聲巨響過後同時停下了動作，開始站在原地發呆，看起來就像是被震住了，但仔細看來，他們身上那些醜陋的紋路正在逐漸變少，像是開始恢覆正常了。
“那現在怎麽辦？”烏明瑜一手舉著木魚，另一手握著木魚槌，四顧茫然。
“你再敲一下試試。”君羽若有所思地說。
貓貓盡管心存疑惑，但還是很聽話地舉起小槌又敲了一下，這一下“咣”的聲音似乎更大了，而那些弟子身上的變化看起來也更明顯了。
“咦？”這下連烏明瑜自己也發現了，“好像有用？”
他連忙舉起小手想要再敲一下，被眼疾手快的君羽阻攔了。
“有人來了，我們換個地方。”君羽一手拿過木魚收進空間，另一手拎起男孩的衣領，把他變回貓放在自己肩頭，然後飛快地閃身離開了。
鳳家家主祝清城匆忙趕來，看到的就是地牢裏的弟子似乎恢覆了一些的樣子，隨後跟來的其他知情弟子們原本還以為這些同門註定沒救了，眼看這樣頓時欣喜不已，但祝清城的臉色卻十分難看。
“家主，他們是不是快要恢覆了？”
“閉嘴！這不可能的！一定是陰謀！刺客肯定還沒離開，快去搜！”
弟子們面面相覷，但是礙於家主威嚴，還是聽命散開去搜人了，而祝清城站在地牢前，看著那些逐漸又恢覆了些人樣的弟子，黑著臉轉身看向身後的管家。
“雪融今日叫了一隊人出去是做什麽的？”
“大小姐看看到秘典上寫到的法寶在別人手裏，派人去搶了回來。”管家恭敬地說。
“荒謬！鳳家秘典的法寶如何會在別人手裏？以後不可縱容她如此胡鬧！敗壞鳳家的名聲！”祝清城皺起眉，“最近平淵城出現很多高手，讓她不要多事引人關註。”
鳳家管家幹癟的老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大小姐近來心情很不好，宗門大比臨近，她身為鳳家大小姐沒有拿得出手的法寶，所以才……”
這話一出，鳳家主臉色更難看了。
“她這是嫌棄我這當爹的沒本事？她還想要什麽法器？寶庫裏那些不夠她挑的？”
這話管家就不好接了，實際上鳳家寶庫裏的法器的確不少，但真正能被大小姐看中的那些，都是被鳳凰血脈認可的鳳家人才可以使用，但鳳雪融……
“鳳雪融沒有覺醒鳳凰血脈，這是鳳家內部的機密，不過也只有他們自己認為是機密了，其實三年前就有傳聞出來了。”
——此時葉姝正在從付錢錢這裏打探鳳家的消息，聽到這話，她楞了一下。
“鳳家不是很多人都沒覺醒血脈嗎？”這聽起來不算什麽值得隱藏的機密。
“你說的沒錯，不過那都是鳳家對外的說辭，真相是鳳家每一代只有一個人可以覺醒血脈，而這個人一定是女兒。”
付錢錢自幼在平淵城長大，有錢又酷愛吃瓜，在加入萬事樓以前她就有自己培養的一支包打聽隊伍，對平淵城這些大家族的機密也基本上是知之甚詳。
“為什麽？因為鳳凰一族更喜歡女孩子？”葉姝疑惑地問。
“鳳凰不知道，但鳳家……那是女兒們的地獄。”付淺淺搖搖頭。
“說來其實這事和那赤焰流火也有點關系……”
赤焰流火是鳳家第一代家主特意打造來殺前夫的，後來她帶著兒子成立了鳳家，留下了龐大的家業給自己的兒子鳳無憂。
無憂這個名字也寄予了他母親的厚望，然而這個兒子在被母親保護得太好，養成了一個廢物，母親去世以後，他越發顯得平庸，逐漸在修界泯然於眾人。晚年的時候也開始沈迷玩弄權勢，流連酒色，也越發能和他的親生父親共情。
他開始覺得母親小題大做，父親死得太無辜，起初他還只是想處理點赤焰流火這種相關母親的東西，後來隨著他的夫人也越來也比他出色，逐漸演變成了對女人的厭惡與嫉妒。
鳳無憂的妻子是母親在世的時候選的，母親在世的時候他不敢反抗，但母親去世以後，沒了壓制他的大山，他就以原配沒生兒子為由就開始不斷迎接新的女人入府，還真生了不少兒子。
他的原配因為不得他喜歡，她所生的女兒也不入他的眼，他甚至惡劣地希望自己後來的兒子比原配的女兒出色，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他的眼光比去世的母親好，也能證明鳳家的男人一定比女人強。
奇怪的是，那些兒子不管怎麽培養，天賦，才能各方面都比不過原配的女兒。鳳無憂當然不相信是自己的兒子有問題，而是懷疑是原配給他的兒子下了詛咒。
“詛咒？”這是葉姝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第一次就是尹天河那件事。
“鳳無憂的妻子是巫族的，也是他母親千辛萬苦替他求娶來的。”
“他們夫妻因為這件事爆發了爭吵，那鳳無憂鬼迷心竅，差點殺了原配妻子生的女兒，後來……”
後來巫夫人便真的開始詛咒，詛咒鳳家世世代代的男子都無法繼承鳳凰血脈，唯有依靠女兒才能維護鳳凰後裔的榮光。
巫夫人的本意自然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以及鳳家後世的女兒們著想，但她低估了男人的陰險狠毒。
在巫夫人去世以後，她的女兒鳳渺果然是鳳家唯一覺醒了鳳凰血脈的人，但鳳渺尚且年幼，所有的事還是只能由她的父親做主，然後她在成年後就被安排嫁給了鳳家主看中的男人。
在她生下女兒以後，她的丈夫成為了新的鳳家主，而鳳渺終生都在父親和丈夫的聯合壓迫下，最後抑郁而終。
熬死了女兒，鳳無憂卻覺得很高興，他終於贏了女人，並因此總結出了一套對付這些鳳凰血脈的女兒們的辦法，得意地傳授給了他的女婿。
再後來，他的女婿也找了同樣的女婿，這人雖然沒生女兒，卻也將這些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待他的兒子生出了女兒，又如法炮制，繼續傳承給下一代……
從此，鳳家的女兒們開啟了長達千百年的抵抗父權的道路。
“不是……他沙壁嗎！”聽到這裏，葉姝終於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
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對女人仇視成這樣的腦殘，自己引狼入室還沾沾自喜，迫害自己的子孫後代竟然還以此為榮……“老天爺怎麽不把他給劈死！”
“你還別說，他的確就是被劈死的。”付錢錢聳了聳肩，“大概三年前吧，鳳鳶和祝清城成親以後沒多久，鳳家主渡劫失敗，直接被雷劈得灰飛煙滅了。”
鳳家女兒反抗父權的道路艱難漫長，每一代都很慘烈，直到這一代的鳳鳶才有了不同。
鳳家雖然一直延續著壓迫女人的“傳統”，但是他們對外卻很會偽裝謙謙君子，因此很多女人都是嫁過來很久以後才發現不對。
鳳鳶的母親出身月家，她察覺不對勁以後一直在積極自救也想救自己的女兒。也是她相中了周元白的人品，臨死前為女兒爭取到了和周元白的聯姻。
周元白是周家未來家主，而且周元白性格耿直，根本和鳳家男子不是一路人。鳳家主不敢得罪周家，便逼迫鳳鳶自己去悔婚。
鳳鳶不想如他所願，也並不想嫁給自己不認識的周元白。鳳家女天生就對世間所有男人都非常厭惡憎恨，她根本不願意嫁人，便找機會逃出了鳳家。
鳳鳶逃出去以後，躲了一兩年，最後還是被找到了，然後就被鳳家主囚禁了起來。之後沒多久周元白弒殺同門背棄正道的消息傳來，鳳家就急忙對外放出消息說解除婚約。
然後很快，鳳家主又物色到了一個讓他很滿意的女婿，就是如今的祝清城。
當然，這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到這裏，葉姝稍微代入一下鳳家任何一個女人她都覺得自己不能好了，她用力甩了甩頭找回理智，然後艱難地回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那鳳雪融不是鳳家如今唯一的女兒嗎？她為什麽沒有覺醒鳳凰血脈？”
付錢錢嘆了口氣，用一種不知是同情還是惋惜的眼神看著葉姝道：“葉道友，你修為很強，實力與心性在我所認識的人裏也是少有，我一直覺得你將來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但是你有沒有覺得……”
“覺得什麽？”葉姝一臉茫然，怎麽忽然扯到她身上了？
“你好像有點遲鈍。”付錢錢攤開手，“鳳雪融沒有覺醒鳳凰血脈，當然是因為她根本不是鳳鳶的女兒。”
葉姝滿腦子問號。
“真假千金？祝清城是怎麽做到偷梁換柱的……等會，鳳鳶成親才幾年啊，鳳雪融都七歲了！”
葉姝徹底淩亂了，而此時，剛從鳳家回來的貓貓也一臉震驚。
震驚！當年鳳鳶離家出走，在外生了一個女兒，後來快被鳳家追到的時候，她把孩子丟在了一家慈母院門口。
震驚！鳳鳶之所以同意嫁給祝清城，是因為他們約好了合作搞死前任鳳家主，但是鳳家主死後，鳳鳶被祝清城背刺囚禁起來了。
震驚！祝清城當初說幫鳳鳶找回她女兒，其實是用他自己的私生女代替了。
“震驚！太震驚了！”貓貓坐在椅子上，抱著一杯水一飲而盡，依舊眼神呆滯地念念有詞。
蘇輕輕聽了一圈“震驚”，都快不認識這倆字了，聽到他這話忍不住皺眉。
“不就是又一個詭計多端的渣男騙女人的故事嗎，震驚一下就好了，老震驚什麽？”
“真的震驚！”貓貓認真地看著蘇輕輕，再一次重覆了一遍，然後在蘇輕輕不耐煩的眼神中緩緩說了一句話——“那個鳳鳶，長得和你好像。”
卻說君羽把烏明瑜從鳳家的地牢把他拎走以後，本來是打算先回去再說的，但是貓貓難得有這種刺激的冒險，當然不想就這樣回去。
“來都來了，當然要搞點大事再走嘛！”貓貓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義父難道不好奇這鳳家在搞什麽鬼嗎？”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有什麽可好奇的。君羽百無聊賴地想。
然而身為一個新鮮熱乎的“義父”，他是懂得溺愛孩子的，看烏明瑜實在很想的樣子，就順從貓貓在鳳家四處尋覓起來。
於是這天，鳳雪融好不容易搞到了赤焰流火，正準備在練武場試新法器，忽然一陣妖風路過，把她剛到手的法器搶走了。
鳳大小姐氣得亂砸東西發火，又開始拿丫鬟下人出氣，很快引來了鳳家主祝清城，父女二人發生了一陣爭吵。
祝清城怪鳳雪融做事太高調給他丟臉，鳳雪融怪祝清城無能不能給她弄到高級法器。
今日祝清城事情不順也想找個人發火，然後父女倆吵著吵著不知怎麽就撕破臉，說了很多機密的事。
貓貓一下吃了好多瓜。
原來鳳雪融並不是鳳鳶的女兒，而是祝清城自己的私生女，他當初答應鳳鳶幫她找女兒，結果拿自己的女兒代替了。
他們父女堂而皇之地霸占了鳳家，但是鳳家真正的寶物都需要鳳凰血脈才能使用，這兩個人都和鳳家八竿子打不著，所以坐擁萬千財富卻用不了。
這對父女逐漸心理扭曲，再加上鳳雪融明明二十多歲了還要用藥偽裝成七歲的小女孩，導致她脾氣越來越大，心也越來越狠毒。
祝清城這個親爹當然也不是好茬，整天在琢磨一些歪主意。那些鳳家弟子會變成怪物就是祝清城搞的鬼，他在拿那些人做實驗，試圖用藥和鳳鳶的血培養出後天的“鳳凰血脈”。
聽到這裏，烏明瑜立刻想明白了鳳家這些事的核心所在，於是他也沒空看這父女互相揭短了，又讓君羽帶著他滿鳳家地找人。
鳳鳶其實就被囚禁在她的房間裏，他們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她的所在。只是門口有許多看不見的陣法，平日除了祝清城誰也進不去。
當然，這難不倒貓貓的萬能義父，雖然君羽本人不用看就知道鳳家發生了什麽，但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為了讓貓貓吃完這個瓜，他還是帶著烏明瑜堂而皇之地推開了門。
貓貓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然後恰好和聽到異樣走到門口的鳳鳶對上了視線。
貓貓：“……震驚！”
貓貓：本來跟著義父愉快吃瓜，沒想到吃到了自家人頭上！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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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療傷，葉姝就把終於沒再哭的蘇輕輕從屋裏拎了出來，頂頭碰見正在門外等著的明深，她正要問烏明瑜去哪了，就見蘇輕輕竟然眼淚又流了下來。
葉姝後知後覺：“……你是喝了梨花帶雨？”
小姑娘有些懵：“沒有……不過我在等師父醒的時候聞到了很濃的酒味，然後就一直覺得眼睛很沖很想流眼淚。”
破案了，還以為小丫頭經過這事就對月星遙情深義重死心塌地了，居然還是那個酒惹的事。
“師父，”明深適時開口，“師弟跟君前輩去鳳家了，還沒回來。”
葉姝醒來好一會了，的確沒見到烏明瑜，但是……“什麽時候去的？”
“有一會兒了，月哥哥受傷以後，君前輩就出現了，那些人搶到法器以後就跑了，君前輩就先把我們送回來了。”
蘇輕輕又擦了擦眼淚，不過肉眼可見她的眼淚越來越少了，想來酒氣對她的影響快消失了。
“師弟知道那些人搶了我的法器，很生氣。”
貓貓在拍賣樓剛拍到了自己心儀的法器，正開心一家人整整齊齊就得知師姐的丟了，頓時覺得非常不高興，揚言一定要讓敢欺負他師姐的人好看。
於是他的好義父就帶著他去鳳家了。
盡管有點不合時宜，但是葉姝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他拍的什麽法器？”
蘇輕輕瞇起哭紅的眼回憶了一下：“好像是……一個黃金做的木魚？”
葉姝：“……”
到底是出於什麽品味選了那麽個東西？
其實葉姝的這個問題，君羽一開始也同樣困惑。
他帶著小貓去拍賣樓，本來是拍一個合適的法器，但是不巧今天沒有拍賣會，於是他就帶烏明瑜進了他在拍賣樓的貴賓室。
每次來拍賣會他看到覺得有趣的東西就會拍下來，有時候瞧見不順眼的人也會故意搶著拍那人要的東西，但是往往拍回來以後他自己就沒興趣了。
是那種往空間囊裏裝的興趣都沒有，但是他又懶得拿出去讓人重拍，於是那些東西都堆積在這裏了。如今這房間與其說是貴賓休息室，不如說是他個人的一個倉庫。
倉庫裏的東西挺多，君羽覺得就算沒有烏明瑜看中的，也能讓貓貓玩上一陣了，但沒想到烏明瑜第一眼就相中了桌子上那個鋥光瓦亮的黃金木魚。
他這兩天住這裏，無聊拿出來擦著玩的。
“為什麽選它？”他忍不住問。
烏明瑜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金燦燦的，看起來就很值錢，以後沒錢吃飯了還能拿去當了。”
君羽頓時了然：木魚旁邊那些更高端的法器，輸在了配色上。
當然這也並不是說黃金木魚就低端了，實際上這個東西，除了配色和所用材料在一些清高人士眼中看來比較俗氣，本質上也是一個上品法器。
只不過它的造型也是一般人用不到的——除了佛門的會感興趣，但是偏偏佛門向來不重視金銀俗物，沒有和尚會去拍一個黃金做的木魚，所以它一出世就尷尬地落入無人問津的地步。
唯有君羽覺得黃金和木魚的矛盾組合以及它看似浮誇的作用都挺有意思，就把它拍了下來。當然也只是拍下來了而已，他從來沒用過。
萬萬沒想到，除了他以外還真有人欣賞這種法器……並且快速地找到了它的用武之地。
鳳家因為一些歷史遺留原因，如今越來越勢微，一直在拼命提升新生代的實力，可惜效果不佳，於是鳳家現任家主開始走一些歪路。
比如讓弟子們搞團體戰，出門打架都是一堆人一起上，比如給弟子們喝一些不明成分的神藥，據說可以提升很大修為。
事實上那些靈藥確實讓他們實力提升不少，但是這種走捷徑的藥帶來的後遺癥也很大。
用藥過多的弟子有一部分會變成怪物，鳳家如今還暫時未找到解決辦法，只能先把這些弟子們關起來。
鳳家主還是很謹慎的，把這群人都關在了鳳家最邊邊角角的地下牢籠裏，然而貓貓到了鳳家是尋著血腥味走的，君羽是反正無所謂跟著貓貓隨便走的，然後路遇障礙就順手拆了，遇到人就順手打暈了扔一旁。
什麽？為什麽不審問一下？
那多浪費時間！
貓貓自信地沿著血腥味走啊走，就找到了那個地下室，看到那群奇形怪狀還一個個都眼睛發直的人正在互相撕扯啃咬，他眼睛一亮，立即變成人形，抽出了他的黃金木魚以及配套的黃金槌，大喊一聲——“邪魔退散！”
然後敲了下去。
“咣——”
這一聲，響徹了整個鳳家，一瞬間，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
很快就傳來許多人跑過來的腳步聲。
一大一小站在燈火通明的地下牢籠門口，安靜地面面相覷。
“義父，它為什麽這麽響？”過了好一會兒，貓貓才回過神，疑惑地問。
君羽：“……因為它叫‘撼天木魚’。”
撼天木魚，正如它的名字，敲一下可以發出巨大的聲音，這個聲音自帶佛法的加持，可以驅邪魔，退瘴氣，配合佛經還可以清除人心的雜念。
盡管因為各種原因它並不搶手，但它的的確確也是一個上品法器，起拍價就是五十萬——也是因為起拍價太貴，所以有些人雖然好奇卻也沒去拍它，只有君羽這種無聊又有閑錢的人，會花費這麽多錢買個用不到的玩具。
直到如今，烏明瑜從一堆更好更貴的法器中一眼選中了它。
“撼天木魚！聽起來就很霸氣！”聽到這個名字，貓貓滿意地摸了摸手裏的木魚，“不愧是我選中的法器！”
君羽覺得有些諷刺。
如今的修界，妖在一部分所謂“正道”眼中也算是邪魔的一種了，但這木魚握在烏明瑜手中卻分外和諧。事實上君羽自己把玩的時候也嘗試過敲這木魚，那時它只是會發出比尋常木魚更沈悶一些的聲音，從來沒有這麽響過。
或許這看似庸俗的法器也有自己的靈智，選中了這只小貓做它的所有者。
剛剛那一下聲響帶著厚重的禪意，就像是寺廟裏的鐘聲，帶著滌蕩人心的靈力清晰地回蕩在整個鳳家，似乎在回應烏明瑜的那一句“邪魔退散”。
又像是，在慶賀它終於等到了有緣人。
眼前的地下牢籠裏，那些變成怪物的弟子在這一聲巨響過後同時停下了動作，開始站在原地發呆，看起來就像是被震住了，但仔細看來，他們身上那些醜陋的紋路正在逐漸變少，像是開始恢覆正常了。
“那現在怎麽辦？”烏明瑜一手舉著木魚，另一手握著木魚槌，四顧茫然。
“你再敲一下試試。”君羽若有所思地說。
貓貓盡管心存疑惑，但還是很聽話地舉起小槌又敲了一下，這一下“咣”的聲音似乎更大了，而那些弟子身上的變化看起來也更明顯了。
“咦？”這下連烏明瑜自己也發現了，“好像有用？”
他連忙舉起小手想要再敲一下，被眼疾手快的君羽阻攔了。
“有人來了，我們換個地方。”君羽一手拿過木魚收進空間，另一手拎起男孩的衣領，把他變回貓放在自己肩頭，然後飛快地閃身離開了。
鳳家家主祝清城匆忙趕來，看到的就是地牢裏的弟子似乎恢覆了一些的樣子，隨後跟來的其他知情弟子們原本還以為這些同門註定沒救了，眼看這樣頓時欣喜不已，但祝清城的臉色卻十分難看。
“家主，他們是不是快要恢覆了？”
“閉嘴！這不可能的！一定是陰謀！刺客肯定還沒離開，快去搜！”
弟子們面面相覷，但是礙於家主威嚴，還是聽命散開去搜人了，而祝清城站在地牢前，看著那些逐漸又恢覆了些人樣的弟子，黑著臉轉身看向身後的管家。
“雪融今日叫了一隊人出去是做什麽的？”
“大小姐看看到秘典上寫到的法寶在別人手裏，派人去搶了回來。”管家恭敬地說。
“荒謬！鳳家秘典的法寶如何會在別人手裏？以後不可縱容她如此胡鬧！敗壞鳳家的名聲！”祝清城皺起眉，“最近平淵城出現很多高手，讓她不要多事引人關註。”
鳳家管家幹癟的老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大小姐近來心情很不好，宗門大比臨近，她身為鳳家大小姐沒有拿得出手的法寶，所以才……”
這話一出，鳳家主臉色更難看了。
“她這是嫌棄我這當爹的沒本事？她還想要什麽法器？寶庫裏那些不夠她挑的？”
這話管家就不好接了，實際上鳳家寶庫裏的法器的確不少，但真正能被大小姐看中的那些，都是被鳳凰血脈認可的鳳家人才可以使用，但鳳雪融……
“鳳雪融沒有覺醒鳳凰血脈，這是鳳家內部的機密，不過也只有他們自己認為是機密了，其實三年前就有傳聞出來了。”
——此時葉姝正在從付錢錢這裏打探鳳家的消息，聽到這話，她楞了一下。
“鳳家不是很多人都沒覺醒血脈嗎？”這聽起來不算什麽值得隱藏的機密。
“你說的沒錯，不過那都是鳳家對外的說辭，真相是鳳家每一代只有一個人可以覺醒血脈，而這個人一定是女兒。”
付錢錢自幼在平淵城長大，有錢又酷愛吃瓜，在加入萬事樓以前她就有自己培養的一支包打聽隊伍，對平淵城這些大家族的機密也基本上是知之甚詳。
“為什麽？因為鳳凰一族更喜歡女孩子？”葉姝疑惑地問。
“鳳凰不知道，但鳳家……那是女兒們的地獄。”付淺淺搖搖頭。
“說來其實這事和那赤焰流火也有點關系……”
赤焰流火是鳳家第一代家主特意打造來殺前夫的，後來她帶著兒子成立了鳳家，留下了龐大的家業給自己的兒子鳳無憂。
無憂這個名字也寄予了他母親的厚望，然而這個兒子在被母親保護得太好，養成了一個廢物，母親去世以後，他越發顯得平庸，逐漸在修界泯然於眾人。晚年的時候也開始沈迷玩弄權勢，流連酒色，也越發能和他的親生父親共情。
他開始覺得母親小題大做，父親死得太無辜，起初他還只是想處理點赤焰流火這種相關母親的東西，後來隨著他的夫人也越來也比他出色，逐漸演變成了對女人的厭惡與嫉妒。
鳳無憂的妻子是母親在世的時候選的，母親在世的時候他不敢反抗，但母親去世以後，沒了壓制他的大山，他就以原配沒生兒子為由就開始不斷迎接新的女人入府，還真生了不少兒子。
他的原配因為不得他喜歡，她所生的女兒也不入他的眼，他甚至惡劣地希望自己後來的兒子比原配的女兒出色，好像這樣就能證明他的眼光比去世的母親好，也能證明鳳家的男人一定比女人強。
奇怪的是，那些兒子不管怎麽培養，天賦，才能各方面都比不過原配的女兒。鳳無憂當然不相信是自己的兒子有問題，而是懷疑是原配給他的兒子下了詛咒。
“詛咒？”這是葉姝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第一次就是尹天河那件事。
“鳳無憂的妻子是巫族的，也是他母親千辛萬苦替他求娶來的。”
“他們夫妻因為這件事爆發了爭吵，那鳳無憂鬼迷心竅，差點殺了原配妻子生的女兒，後來……”
後來巫夫人便真的開始詛咒，詛咒鳳家世世代代的男子都無法繼承鳳凰血脈，唯有依靠女兒才能維護鳳凰後裔的榮光。
巫夫人的本意自然是為了自己的女兒以及鳳家後世的女兒們著想，但她低估了男人的陰險狠毒。
在巫夫人去世以後，她的女兒鳳渺果然是鳳家唯一覺醒了鳳凰血脈的人，但鳳渺尚且年幼，所有的事還是只能由她的父親做主，然後她在成年後就被安排嫁給了鳳家主看中的男人。
在她生下女兒以後，她的丈夫成為了新的鳳家主，而鳳渺終生都在父親和丈夫的聯合壓迫下，最後抑郁而終。
熬死了女兒，鳳無憂卻覺得很高興，他終於贏了女人，並因此總結出了一套對付這些鳳凰血脈的女兒們的辦法，得意地傳授給了他的女婿。
再後來，他的女婿也找了同樣的女婿，這人雖然沒生女兒，卻也將這些傳給了自己的兒子，待他的兒子生出了女兒，又如法炮制，繼續傳承給下一代……
從此，鳳家的女兒們開啟了長達千百年的抵抗父權的道路。
“不是……他沙壁嗎！”聽到這裏，葉姝終於忍不住爆出了一句粗口。
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對女人仇視成這樣的腦殘，自己引狼入室還沾沾自喜，迫害自己的子孫後代竟然還以此為榮……“老天爺怎麽不把他給劈死！”
“你還別說，他的確就是被劈死的。”付錢錢聳了聳肩，“大概三年前吧，鳳鳶和祝清城成親以後沒多久，鳳家主渡劫失敗，直接被雷劈得灰飛煙滅了。”
鳳家女兒反抗父權的道路艱難漫長，每一代都很慘烈，直到這一代的鳳鳶才有了不同。
鳳家雖然一直延續著壓迫女人的“傳統”，但是他們對外卻很會偽裝謙謙君子，因此很多女人都是嫁過來很久以後才發現不對。
鳳鳶的母親出身月家，她察覺不對勁以後一直在積極自救也想救自己的女兒。也是她相中了周元白的人品，臨死前為女兒爭取到了和周元白的聯姻。
周元白是周家未來家主，而且周元白性格耿直，根本和鳳家男子不是一路人。鳳家主不敢得罪周家，便逼迫鳳鳶自己去悔婚。
鳳鳶不想如他所願，也並不想嫁給自己不認識的周元白。鳳家女天生就對世間所有男人都非常厭惡憎恨，她根本不願意嫁人，便找機會逃出了鳳家。
鳳鳶逃出去以後，躲了一兩年，最後還是被找到了，然後就被鳳家主囚禁了起來。之後沒多久周元白弒殺同門背棄正道的消息傳來，鳳家就急忙對外放出消息說解除婚約。
然後很快，鳳家主又物色到了一個讓他很滿意的女婿，就是如今的祝清城。
當然，這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聽到這裏，葉姝稍微代入一下鳳家任何一個女人她都覺得自己不能好了，她用力甩了甩頭找回理智，然後艱難地回想起自己來這裏的目的。
“那鳳雪融不是鳳家如今唯一的女兒嗎？她為什麽沒有覺醒鳳凰血脈？”
付錢錢嘆了口氣，用一種不知是同情還是惋惜的眼神看著葉姝道：“葉道友，你修為很強，實力與心性在我所認識的人裏也是少有，我一直覺得你將來一定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但是你有沒有覺得……”
“覺得什麽？”葉姝一臉茫然，怎麽忽然扯到她身上了？
“你好像有點遲鈍。”付錢錢攤開手，“鳳雪融沒有覺醒鳳凰血脈，當然是因為她根本不是鳳鳶的女兒。”
葉姝滿腦子問號。
“真假千金？祝清城是怎麽做到偷梁換柱的……等會，鳳鳶成親才幾年啊，鳳雪融都七歲了！”
葉姝徹底淩亂了，而此時，剛從鳳家回來的貓貓也一臉震驚。
震驚！當年鳳鳶離家出走，在外生了一個女兒，後來快被鳳家追到的時候，她把孩子丟在了一家慈母院門口。
震驚！鳳鳶之所以同意嫁給祝清城，是因為他們約好了合作搞死前任鳳家主，但是鳳家主死後，鳳鳶被祝清城背刺囚禁起來了。
震驚！祝清城當初說幫鳳鳶找回她女兒，其實是用他自己的私生女代替了。
“震驚！太震驚了！”貓貓坐在椅子上，抱著一杯水一飲而盡，依舊眼神呆滯地念念有詞。
蘇輕輕聽了一圈“震驚”，都快不認識這倆字了，聽到他這話忍不住皺眉。
“不就是又一個詭計多端的渣男騙女人的故事嗎，震驚一下就好了，老震驚什麽？”
“真的震驚！”貓貓認真地看著蘇輕輕，再一次重覆了一遍，然後在蘇輕輕不耐煩的眼神中緩緩說了一句話——“那個鳳鳶，長得和你好像。”
卻說君羽把烏明瑜從鳳家的地牢把他拎走以後，本來是打算先回去再說的，但是貓貓難得有這種刺激的冒險，當然不想就這樣回去。
“來都來了，當然要搞點大事再走嘛！”貓貓眨巴著眼睛看著他，“義父難道不好奇這鳳家在搞什麽鬼嗎？”
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有什麽可好奇的。君羽百無聊賴地想。
然而身為一個新鮮熱乎的“義父”，他是懂得溺愛孩子的，看烏明瑜實在很想的樣子，就順從貓貓在鳳家四處尋覓起來。
於是這天，鳳雪融好不容易搞到了赤焰流火，正準備在練武場試新法器，忽然一陣妖風路過，把她剛到手的法器搶走了。
鳳大小姐氣得亂砸東西發火，又開始拿丫鬟下人出氣，很快引來了鳳家主祝清城，父女二人發生了一陣爭吵。
祝清城怪鳳雪融做事太高調給他丟臉，鳳雪融怪祝清城無能不能給她弄到高級法器。
今日祝清城事情不順也想找個人發火，然後父女倆吵著吵著不知怎麽就撕破臉，說了很多機密的事。
貓貓一下吃了好多瓜。
原來鳳雪融並不是鳳鳶的女兒，而是祝清城自己的私生女，他當初答應鳳鳶幫她找女兒，結果拿自己的女兒代替了。
他們父女堂而皇之地霸占了鳳家，但是鳳家真正的寶物都需要鳳凰血脈才能使用，這兩個人都和鳳家八竿子打不著，所以坐擁萬千財富卻用不了。
這對父女逐漸心理扭曲，再加上鳳雪融明明二十多歲了還要用藥偽裝成七歲的小女孩，導致她脾氣越來越大，心也越來越狠毒。
祝清城這個親爹當然也不是好茬，整天在琢磨一些歪主意。那些鳳家弟子會變成怪物就是祝清城搞的鬼，他在拿那些人做實驗，試圖用藥和鳳鳶的血培養出後天的“鳳凰血脈”。
聽到這裏，烏明瑜立刻想明白了鳳家這些事的核心所在，於是他也沒空看這父女互相揭短了，又讓君羽帶著他滿鳳家地找人。
鳳鳶其實就被囚禁在她的房間裏，他們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她的所在。只是門口有許多看不見的陣法，平日除了祝清城誰也進不去。
當然，這難不倒貓貓的萬能義父，雖然君羽本人不用看就知道鳳家發生了什麽，但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為了讓貓貓吃完這個瓜，他還是帶著烏明瑜堂而皇之地推開了門。
貓貓大搖大擺地走進去，然後恰好和聽到異樣走到門口的鳳鳶對上了視線。
貓貓：“……震驚！”
貓貓：本來跟著義父愉快吃瓜，沒想到吃到了自家人頭上！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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